失踪 

作者　冯晴

插图 邹源

老人的闯进让她始料不及，他一脸的汗，劈头就问：“有没有看见我家彩萍？”彩萍是他的老伴儿，据说今早出门后一直未归。 

“她可带了手机？” 

“她总不记得带，我看见手机落书桌上了。” 

“那她通常会去哪里？” 

老人转头看向窗外：“就是这里，她喜欢这里的画眉草。” 

“我刚回到店里。”她说，“上午店门还没开，您老伴儿或许路过一下就离开了。” 

老人面露愁容，她不忍：“门口有监控，我调出来，您看您老伴儿是否来过，又去了哪个方向。” 

他点点头，充满期盼。画面中，两名幼童手拉手经过，小女孩指着画眉草笑嘻嘻地说着什么，小男孩随即折下一枝递给她。 

老人喃喃自语：“我与彩萍，亦是幼年相识。我们一起看春天的河岸长出翠草，一起看河水漫过礁石……” 

她沏了杯清茶递给老人，“我家的茶不错的。” 

一对似在冷战的中年夫妇出现在监控里，男人想要缓和气氛，主动伸手帮女人提包，女人一抽手拒绝了。 

老人叹了口气：“半辈子了，哪能没有磕磕绊绊。彩萍也会耍小脾气，可我一哄，她就笑了。” 

她的眼眶有些湿润，在挟泥带沙的世事中坚持太久，猝然面对柔软便会瞬间破防。 

最后出现的是一对老夫妇，妇人坐在轮椅上，她的老伴儿正悉心帮她盖好膝上的毯子。 

“真温馨。”她羡慕道。 

“我与彩萍也是这样的。”老人说，“她生病时，我也是这样天天推着她出来晒太阳……” 

老人陷入沉默，监控里也再无人靠近。 

“再给您老伴儿打个电话吧。”她说，“万一已经回了呢。” 

她按老人提供的号码拨出去，对面传来“对不起，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”，她心中一凛。 

老人缓缓起身，口中喃喃：“天快黑了，我得回家给彩萍做饭了。”她不放心，悄悄报了警。几分钟后民警便出现在茶室门口。 

“余大爷，您咋跑这儿来了？”民警问。 

“我来找彩萍。”老人眼神空洞。 

“彩萍回啦，我们带您回家。” 

她满是欢喜：“找到了？找到就好。” 

民警朝她使了个眼色，轻声说：“他老伴儿十年前就去世了。” 

仿佛听见一滴泪珠“啪”的一声掉落地面。 

她猛然想起什么似的，从屋内拿起几个茶包追了出去。“您带回去，和……阿姨一起饮。” 

老人开心接过：“姑娘真是好心肠，我代彩萍谢谢你，以后也会常带她来饮茶。” 

她微笑颔首，星光如雨，落满衣襟。 

翻訳にあたって 

中国語の「画眉草」は、ネットで調べてみると、日本ではオオニワホコリと呼ばれているイネ科の雑草で、漢字で書くと「大庭埃」、つまり庭に生える、穂がホコリのように見える草ということだ。この小説を読むと、思わず目を奪われるような美しい花が頭に思い浮かぶし、実際に中国ではガーデニングで観賞植物として使われているようだが、日本ではほぼ雑草扱い。植物や動物は、土地ごとにまったく異なっていて、種類も多く、ようやく訳語を探し当てても、日本人にとっては未知のものであることが少なくない。そういった場合、名前の置き換えだけでは伝えることができず、翻訳不能ともいえる。 

（福井ゆり子）